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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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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瓊樓不敢看他的眼睛,頓了半晌才道:“至親至疏夫妻,你如今身份不同,我也…我擦,你幹嘛!你冷靜點!”

殷卓雍沒等她說完就解她寢衣的帶子,轉眼就把紗褲褪到膝頭,她慌慌張張地想要攔他,尼瑪這畫風變得太快啊,剛才還虐心悲情呢,怎麽一轉眼就要打馬賽克了。

他也沒給她拒絕的機會,伸手探到了嬌嫩的蓮瓣,上下逗弄了會兒,見她眼底泛起情潮,挺腰入了進去。

她低低吟哦起來,被研磨的眼裏泛起淚光,他傾下身來把淚漬吻幹,掐著她的腰挺進最深處,臉卻埋在她的頸窩裏:“乖乖,我只有你了。”

這個可能會坐擁天下的男人,神情像迷了路的孩子一樣,竟有幾分迷茫不定,沈瓊樓雙眼渙散地看著他,嘴裏的句子卻被撞碎了,嘴巴開合幾下,卻吐不出完整的句子。

到了深夜風雨才止歇,殷卓雍命人擡熱水進來,她臉埋在被子裏喘了會兒,又被他抱到熱水裏泡著,半晌才回過神來,滿臉疲累地對他道:“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,為什麽不告訴我呢?”

殷卓雍也在溫熱的水裏,垂眸看著上升的水汽,神情悠遠,一開口確實旁的事:“…我母妃聽說不是正統的魏朝人,是外祖那邊和一位異族妾室生的庶女,因為生的貌美才入選為妃,到死也只是個嬪位。”

沈瓊樓思緒出奇的跑偏了,原來他算是個四分之一混血兒,難怪生的這般貌美,不過但看他容貌也瞧不出來有外族血統啊。

他似乎在走神:“宮裏大都是拜高踩低的,後來她被誣陷問罪,我跪在宮裏求了他一夜,雙腿險些跪廢了,也沒求出個結果來,之後就更不受皇上待見,底下人為了逢迎上意,也就跟著往下踩人…”

他閉了閉眼,遙遙看向金鑾殿的位置:“那時候我就在想,若是能坐上那個位置,是不是也可以一言定人生死?”

沈瓊樓腦補了一下他童年的悲慘遭遇,眼淚都要留下來了,握著他的手道:“你小時候怎麽吃了那麽多苦…”

殷卓雍好笑地看著她,伸手在她臉上刮了刮,幫她把眼淚揩去:“你以為我小時候是什麽樣的?吃不飽穿不暖?到底我也姓殷,待遇縱然比不上其他皇子,但也比尋常人家好多了,你想什麽呢?”

他似笑非笑,混不在意的樣子,可她還是看出了幾分米分飾太平的意味,靠在他懷裏靜默不語。

她有些理解殷卓雍的做法了,小時候母親的慘死,讓他對皇位有了執念,他未必是真稀罕這個位置,但心裏就是有股念頭,執念這種事兒別人勸也沒用,只有自己慢慢理順了,想通了才能放下。

他反手摟著她,沈瓊樓想了想道:“你現在日子過的好就行了,過去的事兒都讓他過去吧,你現在還有我。”

她自覺比較蒼白無力,他聽了眼睛微微發亮,男人有時候像小孩子,得費心哄哄。

第二日起來她心裏壓著的大石略微松快了些,不過還是沈甸甸地堵著,不上不下的,她跟殷卓雍商量想搬回王府住,住在宮裏總覺得不自在,他想了想就點頭應了。

下午剛剛搬到京城王府,就收到睿王送來的帖子,三天後是睿王妃壽宴,請殷卓雍和她去赴宴,她接了帖子問殷卓雍去不去,他對睿王這個兄長沒什麽惡感,思忖片刻便答應了。

等到了壽宴那日,兩人換上正裝去了睿王府邸,睿王還是老樣子,腆著胖肚子邁步,笑起來慈眉善目,像是彌勒佛,睿王妃就出眾許多了,容貌溫婉秀麗,皮膚白皙,只有眼角的紋路稍稍洩露了年齡。

沈瓊樓聽說過這位王妃的事跡,據說睿王年輕時跟魏王一樣是個風流種子,不過睿王妃比沈桂姑姑狠辣有手腕得多,把府裏的側妃貴姬整治的服服帖帖,睿王膝下最得寵的三子一女都是她所出,就連餘下兩個庶子也對她十分敬服。

她如今年紀大了,睿王貪新鮮愛美妾,不過最敬愛的還是這位王妃,因此日子過的極為悠哉。

沈瓊樓有點尷尬,從沈家的輩分算她應該管這位王妃叫嬸嬸,但從殷卓雍這邊算她又該叫嫂嫂,她在心裏大罵殷卓雍禽獸,要不是他喪心病狂對侄女也下手,她現在至於這麽尷尬嗎!

睿王妃就從容地多了,親親熱熱地攜了她的手,笑瞇瞇地道:“都說沈家多出美人,我本來還不信,今日見著你我才信了,怎麽就養出這般好模樣的姑娘啊。”

沈瓊樓幹笑了兩聲:“王妃客氣了。”

睿王引著兩人進了水榭,兩人來得早,這時候水榭還沒什麽人,四人談笑無忌,睿王指著湖裏暢游的錦鯉笑道:“如今開春了,這些蠢物也活泛起來了。”說著扔了把魚食下去。

殷卓雍漫不經心地道:“王兄為什麽叫它們蠢物啊?”

睿王還沒意識到殷卓雍給自己挖了個溝,傻白甜地哈哈笑道:“這些魚兒就知道吃,一個個胖的跟什麽似的。”

殷卓雍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他的肚子:“什麽人養什麽魚啊。”

睿王:“…”幹嘛老拿這個說事,吃你家大米了啊混蛋!

不過殷卓雍也不是對誰都嘴欠的,他權當這是他兄弟情深的表現了,看著湖裏的錦鯉嘆了聲道:“當初你和老十打賭下湖撈魚,弄得滿身水草淤泥,老十差點沒淹死,父皇要罰你們,還是二哥幫你們遮掩的,只恨他被不肖子氣的早早地就去了。”

他嘴裏的二哥就是昭睿帝,沈瓊樓若有所思,在她穿過來之後,昭睿帝除了犯渾就是賣蠢,真想不到還有這麽一面。

不過想想也能理解,就算是十惡不赦的壞人,也不一定從生下來就會做壞事的,小時候也有可能得過三好學生,給家裏做做家務,扶扶老人過馬路。

聽話聽音,殷卓雍想的比她深遠得多,淺淺一笑:“看來王兄今日是要做說客了。”

睿王平和地笑笑:“你也別怨我,誰當皇帝對我都是一樣的,我這個親王位置也跑不了,我也不光是為了太子,咱們都是一家子,鬧的這麽難看合適嗎?”

他呼出一口濁氣:“老十三,你摸著良心說說,二哥這些年是防備著你,對你也忌憚多了,可你仔細想想,難道他就沒有對你好的時候嗎,你這樣待他的兒子合適嗎?”

殷卓雍笑的斯文淡薄,白潔的兩只手交疊搭在膝頭:“王兄這話我就不懂了,三皇子勾連外族攻入京城,我按著祖宗規矩帶兵馳援,難道這也有錯了?”

睿王哼了聲:“三皇子已經伏誅,你占著京城不放,也不說迎接皇後太子進京是何道理?”

殷卓雍答的滴水不漏:“王兄長時候呆在府裏有所不知,京裏仍有不少三皇子的餘孽殘黨,而且如今朝綱動亂,太子又年幼,若是不肅清朝綱,拔除三皇子餘黨,這時候迎他進宮,豈不是存心害他?”

睿王論口才自然不是他的對手,差點給他這無賴相氣死,睿王妃見機極快,見屋裏氣氛尷尬,含笑道:“我大哥才帶了些白茶過來,給十三弟和弟妹泡些嘗嘗吧。”

睿王緩了口氣,頷首應了,睿王妃起了身,轉向沈瓊樓道:“弟妹喜歡白茶嗎?不如我給你拿些嘗嘗。”

茶什麽的只是個托詞,目地還是把空間留給這兄弟倆,沈瓊樓被這一聲弟妹叫的囧囧有神,一臉尷尬地跟出去了。

睿王見水榭只剩了他們兩人,這才繼續開口說話,神情卻已經冷了下來:“明人不說暗話,你不要扯七扯八,你以為你如今入主宮裏,皇位就能穩穩當當落入你囊中了?”

殷卓雍但笑不語。

睿王養氣功夫了得,神色也緩和下來,緩緩道:“按說這事兒我本是沒必要參合的,但更見不得同姓相殘,我不光是為了太子,也是為了你。”

他搖搖頭:“你有能耐有野心這我知道,原來朝廷久平不定的土司,你到了蜀中,沒過三年就把那些蠻子治的服服帖帖,別人只會道好字,但皇位跟你在蜀中不同,哪怕你樣樣都好,樣樣都強過太子,只有一樣,你不是嫡出正統,不是天命所歸!”

他重重一拍案幾:“只憑這一點,這皇位就不是你的。”

殷卓雍眼皮微微一挑,揚起眉看著他,唇邊的笑意也斂了。

睿王似乎是說的激動了,胖胖的手指重重點著桌案:“正統!正統是什麽,是萬民所歸,是受命於天,是文武百官的心之所向,文人才不管你有多少能耐,只要你這皇位來路不正,他們就是不買你的賬,你就等著被天下文人口誅筆伐吧!”

他頓了頓又道:“別說太子算是年少聰慧了,就算他是個傻子,是個白癡,是頭豬,那也是正統大道,所有人就願意輔佐他!”

殷卓雍垂下長長的眼睫:“虛名而已。”

睿王重重道:“咱們魏朝靠的是文官治國,你再有本事,大部分文武百官不買你的賬,你一個人是有三頭六臂能治理好整個國家?當然也不乏趨炎附勢的,但那些庸碌之輩你瞧得上嗎?”

殷卓雍微微瞇起眼,睿王說的這些他不是沒想過,但心裏的執念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放得下的。

沈瓊樓已經端著茶盞子過來了,聽見裏頭睿王說的慷慨激昂,殷卓雍卻靜默不語,心裏難免有點擔憂。

睿王繼續道:“你要對付的不是太子一人,是朝上的眾臣,朝下的百姓,是正統大道,你有再多的本事,能對付的了這些嗎?”

許多文人可以說堅定的理想主義者,就是千刀萬剮也不會讓他們改變心中的信念,這群人可愛可怕又可憎。

殷卓雍淡淡道:“王兄就這般篤定太子以後能治理好朝堂?不會出半點岔子?”

睿王搖搖頭,連連嘆氣道:“若是太子繼位,哪怕他在朝堂上有所疏漏,那也有許多人前赴後繼的願意幫他彌補過失,而你就不同了,就算你真的奪位成功,但凡治理朝綱出了一點紕漏,天下人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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